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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讲 梦中的象征
关于木材还没说完。我们会不理解，这种材料是如何成为母性和女性的代表。在这里， 对语言的比较或许恰好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德语中的木材一词“ Holz ”，据称与希腊语 中指材料或原材料的单词“ ύλη ”同源。这里将会出现一种并不罕见的情况，即材料的总称被 留给某种特定的材料专用。大西洋上有这样一座岛屿，它的名字是“ Madeira ”。这个名字是 葡萄牙人给它的，因为这座岛那时完全被森林覆盖。“ Madeira ”在葡萄牙语里即木材的意 思。但诸位会意识到，“ Madeira ”不是别的，正是稍有变动的拉丁语单词“ materia ”，而 反过来，这个词本身又指普遍意义上的材料。 Materia 是从“ mater ”，即母亲，衍生而来 的。构成某种东西的材料，可以说是这种东西的母成分。所以，在用木材指代女性、母亲的 这种象征用法中，仍存活着这种古老的看法。 在梦里，出生往往通过与水的关系表达出来；坠入水中或从水里出来，这意味着：人分 娩或被分娩出来。但我们不要忘记，这个象征可以通过两种方式引出成长史上的事实。它不 只引出，所有的陆生哺乳动物，包括人类的祖先，都是自水生动物演化而来——这是那个关 系不那么密切的事实，而另一个事实则是——每个哺乳动物的个体，每个人，都在水里度过 其存在的首个阶段，即都曾作为胚胎存活在母亲体内的羊水中，随着分娩才离开了水。我不 想宣称做梦的人也知道这些，相反地，我认为他无需知道。做梦的人会知道其他的一些东 西，估计是有人在其幼年时向他讲过，因而他才知道的，但对于这点我也想说，这种知识不 曾为象征的构建提供过任何帮助。人们在 幼年的家庭教育 中告诉他，是鹳鸟带来了孩子，但 鹳鸟又是从哪里领到孩子的呢？是从池塘里，从井里，所以还是从水里。我的一位病人就被 这样告知过，当时他还是位年幼的小伯爵，听到这话之后，他失踪了一整个下午。最后，人 们在宫殿的池塘边找到了他，他小脸对着水面，努力地查看，是否能在水底看到小孩子。 兰克 （ O. Rank ）曾对英雄诞生的神话做过比较研究——英雄神话中最久远的是 阿卡德的 萨尔贡 国王的神话，那大约是公元前 2800 年 172 ——在这些神话里，被遗弃在水中和被从水里 救起，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 兰克 认识到，这是对出生的表现，与梦里惯常的表现类似。 当一个人在梦里将某人从水里救起，那就是让自己成为此人的母亲，或根本就是他的母亲本 人；在神话里就有个从水里救起一个孩子的人，她承认自己是这个孩子真正的母亲。在一个 众人皆知的笑话里，有位聪明的犹太男孩被问到，究竟谁是 摩西 （ Moses ）的母亲。他不假 思索地回答道：是公主。而对方指出：不对，公主只是将他从水里拉出来而已。她正是这么 说的，男孩这样回应道，并由此证明，他已经发现了这个神话真正的意思。 远游在梦里表示死亡。当孩子想念某位逝者，询问起这位逝者的下落时，人们告诉孩子 他 去了远方 ，这也是家庭教育的传统做法。对于这种梦的象征来自对孩子使用的借口的看 法，我又想反驳。当诗人将彼岸称为未知的国度，没有任何 旅人 （ no traveller ）从其领域返回 时 173 ，他使用的是同样的象征关系。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也经常使用“最后的旅程”这种说 法。懂得古代仪礼的人都知道，比如在古埃及的信仰里，对于前往死亡国度的旅程这一观 念，人们多么地严肃认真。有许多册死者之书留存下来，流传到我们这里，这书就像贝德克
172 阿卡德的萨尔贡国王（ König Sargon von Akkade ），其统治时期为公元前三世纪的最后 25 年。他 的国土包括美索不达米亚的大部分。据称，他与摩西一样，出生后即被放在小箱子里遗弃在幼发拉底 河。 173 参见《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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