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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讲 梦的原始特征和幼稚性
路,不让他践行自己的意愿,不让他早早享受性爱,若存在共有的家庭财产,就不让儿子享用 它们。遇到继承王位的情况,儿子虎视眈眈地等待父亲死去,这几乎如同一出悲剧。较少受到 威胁的似乎是父亲和女儿、母亲和儿子之间的关系。对于那种不受任何自私的考虑侵扰、恒久 不变的温情,后者给出了最纯粹的例子。 我为何要讲这些本就平淡无奇且广为人知的东西呢?因为,有这样一种显而易见的倾向存 在着,人们在生活中否认这些东西的意义,嘴上谎称满足了社会所要求的理想情况,但实际上 做的却远没有说的那样好。但是,由心理学家说出这样的真相,要比把这个任务留给那些犬儒 来得好。然而,这种否定只针对现实生活。叙事及戏剧创作艺术则不在其列,它们仍可以自由 地使用这些由破坏理想而产生的题材。 所以,如果梦揭示出许多人都有除掉父母的愿望,特别是希望除掉与他们相同性别的那位 家长,我们也无需惊奇。我们可以假定,这种愿望也存在于清醒的生活中,而当它能够用其他 原因伪装自己时,它甚至还能变成有意识的,就像第三个例子中的那位做梦人一样,他就是以 同情父亲受到不必要的痛苦作为伪装。这种敌意很少单独占据这种关系,更为频繁的情况是, 敌意退避到抑制它的更温柔的动势背后,并且它还必须等待某个梦将它从中分离出来。由于这 样的隔离,梦将一些东西放大表现给我们看,而当我们在阐释后将它放入生活的关联之中,它 便又萎缩了( 萨克斯 ) 204 。但我们也发现,即使这种梦愿在生活中毫无依据,即使成年人在清 醒状态下永远不必承认它,我们也能找到这种梦愿。其原因在于,导致隔阂的那种最深刻且最 具规律性的动因,特别是导致同性间隔阂的动因,在幼年早期即已体现。 我指的是明显强调性别特征的对爱的竞争。在儿子还是幼儿时,他就已开始对母亲形成某 种特殊的温情,他把她看作是自己的,觉得父亲是竞争对手,争夺他对母亲的独占。同样地, 小女儿将母亲视为妨碍她与父亲之间温情关系的人,认为母亲占据了本可以由她自己填满的位 置。我们必须通过观察才能知道,这样的态度要回溯到多早的时期,这种态度我们称之为 俄狄 浦斯情结 ,因为这个传说只经过极其微小的弱化,就实现了两种极端的愿望。这两种从儿子角 度出发的愿望便是,杀死父亲,娶母亲为妻。我不愿宣称,俄狄浦斯情结就是孩子和父母间关 系的全部;这两者间的关系很可能复杂得多。俄狄浦斯情结也形成得或强或弱,它本身甚至可 能经历反转,但它是孩子心理生活中有规律且非常重要的一个因素,比起高估它,低估它的影 响及由此导致的走向更加危险。另外,孩子经常是以俄狄浦斯的态度来回应父母的某种触发, 而父母在爱的选择方面常常任凭性别差异来引导自己,以致父亲偏爱女儿,母亲偏爱儿子,或 者,若是婚姻关系冷淡,就让这个孩子来代替那个已经作废的爱的对象。 我们不能说,这个世界会万分感激精神分析研究对俄狄浦斯情结的揭示。相反,这引起了 成年人们最强烈的反抗,而那些没来得及参与其中的人,没能否认这种遭到厌弃或禁忌化的情 感关系的人,后来就改变了对这种情结的解释使之失去价值,以此弥补他们的亏欠。我坚定地 相信,这没什么可否认的,也没什么可美化的。人们应当欣然接受这个事实,因为就连古希腊 传说也认可它是不可避免的厄运。有趣的是,遭到生活抛弃的俄狄浦斯情结被留给了文学创 作,几乎可以说是任凭文学创作自由发挥。 兰克( O. Rank ) 在一项细致的研究中表明了,为 何恰巧是俄狄浦斯情结为戏剧作品提供了丰富的主题,它以无限的变化、弱化和伪装出现,也 就是以各种扭曲的形式出现,正如我们已认识过的审查的产物那样。所以,我们可以认为,在
204 汉斯·萨克斯( Hanns Sachs ,1881 年-1947 年),奥地利精神分析学家、法学家,曾任西格蒙 德·弗洛伊德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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