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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讲 焦虑
里几乎规律性地得到重建。就最初的焦虑状态因是与母亲分离而产生的这一点，我们也将认 识到其丰富的关联性。我们当然相信，经过无数代人，重复最初焦虑状态的倾向已经被如此 彻底地内化在了机体之中，以至于对单个的个体而言，即使他像传奇的 麦克德夫 （ Macduff ） 283 那样 ， “被从母亲的身体里剖出来”，因此没有经历分娩本身，他也无法逃脱焦虑的情 感。我们没法说，在其它非哺乳类动物那里是什么成为了焦虑状态的范式。我们也不知道， 对这些生物而言哪些复杂的感受组合与我们的焦虑相当。 诸位或许有兴趣听一听，出生是焦虑情感的来源和范式，像这样的想法是如何产生的。 猜测在其中所占的份额极少；我更多是借鉴了百姓淳朴的思想。许多年前，当我们这些年轻 医生在饭馆共进午餐时，有位妇产医院的助手讲述了最近在助产士考试中发生的可笑故事。 有位应试者被问及，产妇分娩时在流出的水里发现胎粪（所谓婴儿沥青，排泄物）表示什 么，她立刻回答：表示孩子害怕。她受到了取笑，没有通过考试。但我暗自支持她的看法并 开始感到，那位可怜的平民女子坚定地揭示了某种重要关联。 现在，让我们过渡到神经症性焦虑，神经症者身上的焦虑为我们显示了哪些新的表现形 式和关系呢？这里有许多可以描述的。我们首先发现某种普遍的胆怯，即某种所谓自由浮动 的焦虑，它准备着要附着在任何差不多适合的观念内容上，它影响判断，它选择期待，它伺 机而动，不放过任何使自己合理的机会。我们把这种状态叫做“预期焦虑”或“焦虑式预 期”。为这种焦虑而受折磨的人，总是在所有可能性中预见最可怕的那一种，总是把每个偶 然都解读为对某种不幸的指示，在消极的意义上利用所有的不安。这种期待不幸的倾向，作 为性格特征，也能在许多平时不被认为是生了病的人身上发现，他们被斥责为过分胆怯或悲 观；但显著的预期焦虑往往是某种神经性疾病的一部分，我把这种神经性疾病叫作“ 焦虑神 经症 ”，并将它算在现实神经症里。 与刚才描述过的那种焦虑相反，第二种形式的焦虑与心理方面有更多的联系，与某些对 象或情形相连。这就是由多种多样且时常令人匪夷所思的“ 恐惧症 ”所引起的焦虑。 斯坦利• 霍尔 284 ，著名的美国心理学家，最近刚刚费心把所有这些恐惧症都用华丽的希腊语名字介绍 给我们。这听起来像是在枚举埃及的十灾，只是它们的数量远超过十个。诸位听听，都有哪 些东西可以成为恐惧症的对象或内容：黑暗、流动的空气、开放的场地、猫、蜘蛛、毛虫、 蛇、鼠、风暴、尖锐的东西、血液、封闭的空间、人群、孤单、过桥、乘船和乘火车等。初 次在这片混乱中寻找方向时，容易想到的办法是把它们分为三组。某些恐惧的对象和情形对 我们正常人来说也是有些可怕的，它们与危险有某种关系，因此，这些恐惧症在我们看来并 不荒唐，虽说其强度非常夸张。比如我们遇到蛇的时候大多都会感受到某种厌恶。可以说， 对蛇的畏惧是人类普遍都有的， 达尔文 就曾精彩地描写过，对于一条朝他扑来的蛇，他是无 法抵抗那种畏惧的，尽管他知道自己被厚玻璃保护着。我们将以下这样的情况归入第二组 中：虽然还存在与某种危险的关系，但我们习惯轻视这种危险，不把它放在心上。这其中包 括了大部分对特定情形的畏惧。我们知道，乘火车比留在家里多了一种发生意外的可能，即 火车相撞的可能，我们也知道，船可能沉没，这时人通常会溺水身亡，但我们不去想这些危 险，安心地乘坐火车或轮船旅行。同样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桥在我们通过时坍塌的话，那我
283 《麦克白》中的人物。参见莎士比亚剧作《麦克白》，第五幕第七场。 284 格兰维尔·斯坦利·霍尔（ Granville Stanley Hall ，1846 年-1924 年），美国心理学家，潜心于实验心理学的研 究，因与弗洛伊德及荣格的接触推动了精神分析研究在美国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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