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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讲 论一种世界观
且，人们还会由此夺走那些追求中蕴含的宝贵能量，这些能量面向现实，是为了在现实中尽 可能地满足愿望和需求而存在的。 从科学的立场来看，难免要在这里提出批评，并做出一些反对和驳斥。不能说，科学是 人类思想活动的一个领域，而宗教和哲学是另外两个领域，它们至少与科学有着同等的价 值，而科学不能介入这两个领域；它们全都有同样的理由被当作真理，并且每个人都可以自 由选择，让谁来说服自己以及要相信谁。这样一种观点被认为是尤其高尚、宽容、全面并且 毫无狭隘成见的。可惜它是站不住脚的，一种完全不科学的世界观所带有的一切害处都有它 的参与，并且它几乎就是一种不科学的世界观。但无奈事实就是，真理不可能宽容，真理不 允许任何的妥协和限制；研究活动把人类活动的所有领域都看作它自己的，若是有其它力量 想将其中一部分据为己有的话，研究活动必定严厉批判。 有三股力量能与科学争夺土地，其中只有宗教是个要严肃对待的敌人。艺术几乎总是无 害且仁慈的，它想要的别无他物，而只有幻想。除了少数的一些人，即所谓沉迷艺术的人， 艺术不敢侵犯现实的疆土。哲学并非与科学对立，它本身就表现得像一门科学，它的部分工 作也使用同样的方法，却由于执着于空想，执着于提供一幅毫无漏洞且连贯的世界图景，因 而远离了科学，毕竟，随着我们的知识每一次取得新的进步，这样的图景必然会瓦解。在方 法上，它错在高估了我们逻辑思维的认知能力，并且还认可了像直觉这样的其它知识来源。 人们常常觉得诗人 海涅 （ H. Heine ）对的讽刺不无道理，他是这么说的：
他用他睡帽与睡衣的布片 填补世界之厦的残缺。 336
但哲学对大多数人没有直接影响，即使是上层知识分子，也只有少数人对它感兴趣，对 其他的所有人而言，它几乎是遥不可及的。与此相反，宗教却是一股巨大的力量，它支配着 人类最强烈的感情。众所周知，宗教从前囊括了所有作为思想在人类生命中占有一席之地的 东西，在科学根本还不存在的时候，它曾占据着科学的位置，并且它创造出了一种具有无与 伦比的逻辑性与完整性的世界观，这一世界观虽然也曾动摇，但今天仍然屹立不倒。 如果要总结宗教的伟大本质，那就必须指出它为人类做出了什么贡献。它为人类解释世 界的起源与诞生，它保证他们受到庇佑，保证他们在变化无常的生命中获得尘世的幸福，并 且它还通过戒律体现它的全部权威，左右他们的观点与行动。所以，宗教发挥着三种功能。 在第一种功能里，它满足人类对知识的渴求，它所做的和科学试图凭借其手段去做的是同一 件事，所以，科学在这里与宗教成了竞争对手。至于第二种功能，宗教绝大部分的影响力都 要归功于这种功能。当宗教安抚人类对生命中危险与变数的焦虑时，当它向人类保证会有个 美好的结局时，当它在不幸中给他们抚慰时，科学是无法与它相比的。科学虽然教会人们如 何能避免某些危险，如何能成功克服某些痛苦；虽然无法否认它是人类的得力帮手，但在许 多情境中，它只能把人留在痛苦中，只会建议他逆来顺受。在宗教的最后一种功能中，当它 规定戒律，公布禁令与限制条款的时候，是它距离科学最远的时候。因为科学只要调查与证
336 出自海涅所著《歌集》中的“还乡”，第五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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