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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讲 论一种世界观
另一个对手更要严肃对待，但我也很遗憾，我对此知识不足。我猜测，诸位对此事的了 解比我更多，而且诸位早已确定了对马克思主义的态度是支持还是反对。关于社会经济结构 及不同经济形式对所有生活领域的影响， 卡尔•马克思 348 的研究在我们这个时代已经取得了无 可争辩的地位。这些研究具体有多少是正确的或错误的，我自然无法知道。我听说，其他知 识更渊博一些的人也无法轻易说出。在马克思的理论中，有这样的论断让我惊讶，比如社会 形式的发展是自然史的过程，或社会阶层的变化是在某个辩证过程中产生的。我一点儿也不 确定，我是否正确理解了这些说法，它们听起来也并不“唯物主义”，而更像是隐晦的 黑格 尔 349 哲学的沉淀，毕竟马克思也学过那个学派的东西。我不知道我该如何抛开我这些外行人 的观点，这种观点习惯认为社会中阶级的形成是斗争所致，这样的斗争自人类历史之初就在 差别极小的人类群体之间上演。我认为，社会差异最初是宗族或种族的差异。决定胜利的有 心理学因素，比如先天体质上攻击欲的强弱程度，也包括族群内组织的牢固程度；还有物质 的因素，比如拥有更先进的武器。在同一片土地上共同生活，胜者成为主宰，败者则沦为奴 仆。这里没有任何自然法则或概念变化要去发现，相反地，我们无法忽视的是，人类对自然 力量的掌控不断提升，这对人类的社会关系所产生的影响越发显著，因为人类总是让新获取 的力量手段服务于他们的侵略性，并且使用这些力量相互攻击。铜和铁这样的金属投入使 用，终结了多个完整的文明时期及其社会制度。我真的相信，是火药和火器致使骑士阶级和 贵族统治消亡，俄罗斯的专制统治在战败前就已注定要消亡，因为欧洲统治者家族之间的近 亲繁殖诞生的那些沙皇血脉，没有一个能抵挡得住炸药的爆炸力。 甚至，目前世界大战后的经济危机也只是我们为占领天空这最近一次对自然的征服所付 出的代价。这听起来并不能让人恍然大悟，但至少有一些端倪已然清晰可辨。大海从四面冲 刷着英国的海岸，同时也为英国政治提供了可靠的立足点。而在 布莱里奥 350 驾驶飞机飞越英 吉利海峡的那一刻，这种保护性的阻隔就被打破了，而在那个和平年代的夜晚，当德国的 齐 柏林飞船 出于练习目的在伦敦上空盘旋时，对抗德国的大战已注定要打响。 351 同时还有潜艇 的威胁也不能忘记。 我几乎替自己羞愧，对于这样一个重要且复杂的主题，我竟然在诸位面前用这样轻描淡 写的注解带过，我也知道，我并没有讲出令诸位耳目一新的东西来。我关心的只是，要让诸 位注意到，人类通过掌控自然获取武器，来对抗自己的同类，而人类与自然的关系也必然会 影响其经济设施。我们似乎与世界观的问题离得太远了，但我们很快就会重新回到原题上 来。马克思主义的长处显然不在它对历史的看法及以此为根据的对将来的预言上，而是在 于，它敏锐地洞察到了人类的经济关系对人类在思想、道德和艺术方面立场的必然影响。这 样一来，一系列迄今为止完全被误解的关联和牵连就都得到了揭示。但是，我们不能假定， 经济动机是决定人类在社会中行为的唯一原因。在同样的经济条件下，不同的个体、种族、 民族行为不同，单是这个无可争辩的事实就已经排除了经济因素的独断专制。我们根本无法 理解，怎么能在涉及到活生生的人的反应时，忽略掉心理因素呢？毕竟，心理因素不仅参与
348 卡尔•马克思（ Karl Marx ，1818 年-1883 年），德国哲学家和社会理论学家。 349 格奧尔格•威廉•弗里德里希•黑格尔（ Georg Wilhelm Friedrich Hegel ，1770 年-1831 年），德国哲 学家，被视为德国唯心主义哲学最著名的代表。
350 路易•布莱里奥（ Louis Blériot ，1872 年-1936 年），法国飞行家。 351 弗洛伊德原注：这是我在战争爆发的第一年从可靠来源获得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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