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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讲 失误
这位腼腆的新人面前重复:马车送回了它的马,而不是那句正确的台词。 49 他的目的达到 了:到了演出的时候,虽经再三提醒,这位不幸的演员真的在首次登台时说了那句改过的台 词,或许正是因为再三受到告诫才会如此。 失误行为中所有这些细微特点,注意力分配的理论解释得并不是很清楚。但这个理论并 不一定因此就是错的。它或许缺少某些东西,需要一些补充来完善。但有些失误本身也还能 从另一个方面来考察。 让我们在所有的失误类别中选取最适合我们研究意图的一种失误, 口误 。我们同样可以 选择笔误或误读。这样的话,我们必须要说,我们至今为止只对口误何时以及在何种条件下 发生提出过问题,因而也只得到了这些问题的解答。但是,我们也可以改变兴趣的指向,也 可以想要知道,口误为何恰好以这种而非那种方式发生;我们还可以对口误的结果进行考 察。诸位都明白,只要这个问题不解决,口误的效果不澄清,那么,即便这种现象在生理学 方面已得到解释,从心理学角度看,它仍是一种偶然。如果我出现口误,我显然可以有无数 种方式说错,这个正确的词可能被说错成上千个别的词,可能被歪曲成无数种不同的形式。 那么,是否存在某种东西,在特定情况下促使我从所有那些可能的口误方式中选取了某一种 呢?或者说,这仍是偶然情况、随机事件,而这个问题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理智的答案呢? 两位作者, 梅林格 50 和 迈耶 51 (分别是语言学家和精神病学家),在 1895 年也曾试图从 这个角度着手探讨口误的问题。他们搜集了事例,并首先从纯粹描述的角度对其进行描写。 这当然还没有给出任何的解释,但可以找出通往那里的道路。他们将口误造成的语言表达上 的扭曲分成以下几种:调换、预音、余音、混合与替代。就两位作者的这些主要分类,我为 诸位举些例子。调换可指当某人说“ 维纳斯的米洛 ”,而不是“米洛的维纳斯”(语序的调 换);预音,比如:“我的 心沉 ,呃,心情很沉重”;余音:比如那句著名的失败的祝酒 词:“诸位,请为我们主任的健康 打嗝 ” 52 ;这三种形式的口误并不那么常见。与之相比, 诸位会发现因聚合或混合而造成口误的情况要多得多,比如某位先生和某位女士在街头相 遇,那位先生说:“小姐若不介意,我很愿意 陪辱 53 ”。在这个混合词里,除了陪伴,显然 还包含了 侮辱 的意思(估计这个年轻人对这位女士的追求至此还没有多大进展)。关于“替 代”这一口误类型,两位作者给出以下事例:某人说:“我把制剂放到 信箱里 ”,而不是 “培养箱里”,诸如此类。 这两位作者基于他们所收集的例子尝试做出解释,这种尝试是极不充分的。他们认为, 一个字的音素和音节有着不同的价值,高价元素的神经分布会对低价元素的神经分布产生干 扰作用。在这里,他们显然是立足于本身根本不那么常见的预音或余音;至于其他的口误情 况,即使这种语音优先作用真的存在,也根本无法用它来解释。鉴于最常见的口误是把一个
49 原文中两句分别是“ der Connétable schickt sein Schwert zurück ”和“ der Comfortable schickt sein Pferd zurück ”。两句中除去相同的词以外,变换的词在读音上也相似,所以整句读音基本一致。
“ Komfortable ”在维也纳指一种简单的马车,在德语中也有舒适的意思。 50 鲁道夫·梅林格( Rudolf Meringer ,1859 年-1931 年),德国语言学家。 51 卡尔·迈耶( Carl Mayer ,1862 年-1936 年),美国精神病学家。
52 原文作: Ich fordere Sie auf, auf das Wohl unseres Chefs aufzustoßen 。“ aufstoßen ”可理解为打 嗝的意思,这里本应是“ anstoßen ”,即敬酒碰杯的意思,却因此前“ auf ”这个词先后出现两次,此 后仍持续发生作用,在这里所以被错误地说成“ aufstoßen ”。 53 原文“ begleit-digen ”是由“ begleiten ”(陪伴)和“ beleidigen ”(侮辱)混合生造而成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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