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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困难与初探
“还有第三个例子!我见一位帮厨女佣端着高高摞起的数十只盘子沿走廊往餐厅走去。 她两臂间那座瓷盘垒起的小山在我看来似乎有失去平衡的危险。‘小心’,我警告道,‘你 端的整摞东西要掉到地上啦。’她自然不免照例反驳,说自己已经习惯了此类活计等等。同 时,我仍用担心的目光跟随着缓缓前进的她。没错,她在门槛上绊了一下——易碎的餐具掉 落下来,噼里啪啦,在地板上摔成了成百上千的碎片。但是,那声响却持续不停,我很快注 意到,那并非是餐具打碎的声音,而是实实在在的响铃声;逐渐清醒过来的我在此刻意识 到,这响铃声只是闹钟在完成它的使命。” 这些梦实在美妙,也有相当丰富的意义,根本不像平常的梦那般缺乏连贯性。我们不想 因为这点而指责它们。它们的共同之处在于,梦中的情境每次都以声响结束,而人在醒来后 确认这声响是闹钟发出的。所以,我们可以在这里看到,梦是如何生成的,但我们还得知了 一些其他的信息。梦没辨认出闹钟——闹钟在梦里也未出现,而是用其他声音代替了闹钟的 响声,梦在诠释这种终止睡眠的刺激,但每次都以不同的方式去诠释。这是为什么呢?这个 问题没有答案,这似乎是任意发生的。但是,理解梦,意味着能说明,梦为何恰好选择这种 声响而非其他声响来诠释闹钟的刺激。我们必须以极其类似的方式对 莫里 的实验提出异议, 人们或许确实看到,外界施加的刺激出现在梦中,但为什么恰好以这样的形式,这就无从知 道了,并且,这似乎并非是由侵扰睡眠的刺激其本身性质造成的。再有,在 莫里 的实验中, 刺激的直接结果后面大多跟随着许多其他梦的材料,比如古龙水的梦里那些惊奇的冒险,对 此,人们不知如何解释。 现在,诸位会认为,这些被叫醒的梦确实提供了绝佳的机会,让人们能确定侵扰睡眠的 外在刺激发挥了怎样的影响。在其他大部分的案例中,这点会更难做到。并不是所有的梦都 会使人惊醒,如果在早晨回忆昨夜的梦,那该如何找出夜间或许产生过干扰的刺激呢?有一 次,我成功地在事后确定了这样的声音刺激,这当然只是得益于特殊的情况。某天早晨,我 在蒂罗尔 128 的某块高地醒来,我记得自己梦见教皇离世了。我当时不能解释这个梦,但后来 我的妻子问我:今天拂晓时,你有没有听到吓人的钟声?所有教堂和礼拜堂的钟都在响。没 有,我没听到任何动静,我睡得比较沉,但多亏这个信息,我理解了我的梦。睡眠中的人受 到刺激做梦,而事后却对这些刺激一无所知,这种情况有多频繁?或许非常频繁,或许并不 频繁。如果无法证明这种刺激,就不能从中得出定论。反正,自从我们知道,侵扰睡眠的外 在刺激只能解释梦的一小部分,并不能完整地解释梦这个反应,我们也就不再那么重视这些 刺激了。 我们无需因此就完全放弃这个理论。此外,它还可以延伸。睡眠因何受到干扰,心灵因 何受到触动而做梦,这显然是无所谓的。如果不可能每一次都是外来的感官刺激,那就可能 会有来自内部器官的刺激,即所谓身体刺激,取而代之。这种推测很容易想到,也对应着人 们对梦的产生最普遍的看法。常听人说,梦从胃来。可惜,夜间发挥作用的身体刺激无法在 醒后得到证明,这种情况在这里恐怕也是常有的。但我们不想忽视那么多良好的经验,它们 都支持梦是身体刺激的衍生。内部器官的状态可以影响梦,这一点在整体毋庸置疑。梦的某 些内容与膀胱充盈或性器官兴奋状态间的关系如此明确,是不会被看错的。从这些明确清晰 的情况出发,我们又可以接触到其他情况。在这些情况中,当人们从梦里找到些可被理解为 对身体刺激的加工、表现和阐释的内容时,至少就能由此内容得出有根据的推断,这样刺激
128 蒂罗尔( Tirol ),指奥地利西部和意大利北部的区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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