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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讲 阐释的前提和技术
诸位言之有理，但诸位忽视了一种因素，而我恰好就是因为这个因素，没有选择联想实 验作为这些阐述的出发点。在这种实验中，有一种决定反应的因素，即刺激词，是我们任意 选取的。此时，反应就是刺激词与实验对象刚刚被唤醒的情结间的一个中介。在梦这里，来 自做梦人心灵生活中的某些东西代替了刺激词，做梦的人并不知道它们的来源，所以它们很 有可能本身就是“情结的衍生物”。因此，我们若是预期，其他与梦的成分相关的联想也并 并非由其他情结决定，而是由成分本身的情结决定，并且能揭示该情结，这种预期也并非那 么不着边际。 请诸位让我借另一个事例来说明，对于我们这个情况而言，事情确如我们所期待的那 样。忘记专有名词对于梦的分析而言其实是一个出色的范例；不同的只是，阐释梦时分配到 两人身上的东西，在这里汇集于一人。如果我暂时忘记了某个名字，我可能仍然很有把握， 我自己是知道这个名字的；而我们要通过 伯奈姆 δ Bernheim ε 的实验 139 才能为做梦人间接 获得这种把握。然而，这个我忘记却坚信自己知道的名字是我无法触及的。经验很快告诉 我，再怎么努力思索也没有用处。但是，我每次都可以让自己想起一个或多个名字来替代那 个被遗忘的名字。只有当我自发地想起某个替代名时，这种情况与分析梦的情况之间的一致 之处才变得明显起来。梦的成分也并非真正的本体，只是其他东西的替代品，它替代的是我 不认识的、需要通过梦的解析寻找出来的本体。而区别又仅仅在于，在忘记名字时，我毫无 顾虑地辨认出替代品并非本体，而对于梦的成分，我们首先就得辛苦地取得这种认知。在遗 忘名字的情况中，也有一条途径能从替代品通往无意识本体，即通往那个被遗忘的名字。如 果我将注意力指向这些替代名，就此展开更多联想，我就能经过或短或长的间接途径找到那 个被遗忘的名字，并且我会在此过程中发现，那些自发出现的替代名以及那些经我启发想起 的名字，都与被遗忘的那个名字有关，是由它决定的。 我想向诸位展示一个这样的分析：某日我发现，我忘记了那个滨临蓝色海岸、主要城市 是 蒙特卡洛 （ Monte Carlo ）的小国家叫什么名字。这实在令人烦心，但事情就是如此。我 专注于自己对这个国家的所有知识，想到鲁西格南王朝（ Haus Lusignan ）的阿尔贝亲王 （ Fürst Albert ），想到他的婚姻，想到他对深海研究的偏爱，以及此外我所能想到的一切， 但这都没有用处。所以我放弃思索，让自己联想一个替代名来取代那个被遗忘的名字。这样 的名字很快就涌现在我的脑海中。先是蒙特卡洛这个名字本身，然后是 皮埃蒙特 （ Piemont ）、 阿尔巴尼亚 （ Albanien ）、 蒙特维多 （ Montevideo ）、 科利哥 （ Colico ）。 在这一系列名字中，阿尔巴尼亚首先引起了我的注意，但它随即就被 蒙特内哥罗 （ Montenegro ）替代了，这或许是根据白与黑的对立 140 。 然后我发现，这些替代名中的四个都含有同样的音节“ mon ”；我忽然想起那个被遗忘 的名字并大声喊道： 摩纳哥 （ Monaco ）。这样说来，那些替代名的确来自那个被遗忘的名 字，最先想到的那四个来自首音节，最后那个则提供了音节的顺序和整个尾音节。另外，我 也轻松地发现了，是什么让我暂时忘记了这个名字。摩纳哥也和 慕尼黑 相关，是它的意大利 语名称；是这座城市造成那种阻碍。
139 伯奈姆所做的是后催眠暗示的实验，这种实验的效果是，被催眠的人会在离开催眠状态后执行其在 催眠状态里得到的任务。 140 据民间理论，“ Albanien ”（阿尔巴尼亚）衍生自拉丁文中的“ albus ”（意为白色的），而 “ Montenegro ”（蒙特内哥罗）一词中包含“ negro ”（衍生自拉丁文“ niger ”，意为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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