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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讲 梦的工作
刻画来暗示某些本身无法表现的关系,诸位就可以满足了。梦的工作正是这样运作的,它利 用显梦在形式上的特点,通过它的清晰或隐晦,通过它分解为多个部分的特点等等,来表达 潜隐梦念的某些内容。某一个梦被分解成多少个部分,通常与隐梦的主题及其思维序列的数 量相对应;一场短暂的前梦,对于随之而来的详细主梦而言,往往是序言或提供动机的关 系;梦念里的从句,在显梦里由插入的场景转换来替代,等等诸如此类。所以,梦的形式绝 非毫无意义,而且它本身就向人们提出了阐释的挑战。同一晚的多个梦通常有着同样的意 义,显示做梦人正在努力争取,力求越来越好地克服某种愈加紧迫的刺激。在单个的梦中, 就连特别困难的成分也可以借“双重的”或多重的象征来表现。 继续比较梦念和替代它们的那些显梦,我们获知了各种出乎预料的信息,比如,梦的愚 蠢和荒诞也有其意义。甚至,在这一点上,医学和精神分析在对梦的看法上的对立达到了不 同往常的尖锐程度。 根据前者的看法,梦是荒谬的,因为做着梦的心灵活动已丧失了所有批判性;相反地, 根据我们的看法,只有当梦念中包含的批评做出判断“这是荒谬的”,梦才变得荒谬。对 此,诸位熟悉的那个看戏的梦(三张票 1 弗洛林 50 克罗伊策) 194 就是个好例子。如此表达 出来的那个判断是:这么早结婚是愚蠢的。 同样地,我们在阐释工作中了解到,做梦人常常表达出怀疑和不确定:某个特定成分是 否在梦里出现过?它是否就是这个东西,而不是别的东西?我们得知了,这些怀疑和不确定 对应着什么。它们在潜隐的梦念里通常没有对应;它们完全来自梦的审查作用,并且可以等 同于一次经过了尝试却未完全成功的清理。 最令人吃惊的发现还包括,梦的工作是如何处理隐梦中的对立的。我们已经知道,潜隐 材料中的一致在显梦里通过凝缩被替代了。此时,对立与一致受到同样的对待,尤其偏好通 过同一个显意成分来表达。所以,显梦里的一个成分如果能有对立,它便既可表示自己,也 可表示它的对立面,或同时表示两者;只有意义才能决定选择哪种翻译。与此相关的是,否 定的“不”在梦里是找不到的,至少意义明确的否定是找不到的。 语言的发展为我们提供了与梦的工作这种奇怪行为完全类似的一种情况,这是我们喜闻 乐见的。某些语言学者曾表示,在那些最古老的语言里,像强与弱、光明与黑暗、大与小这 样的对立,是用同样的词根来表示的。(《原始词语的对立意义》)比如,在古埃及语里 ken 最初表示强和弱。说话时,在使用这些意义矛盾的词语时,通常借音调或附加的手势避 免导致误解,书写时则通过添加所谓的限定符,即某种本身无需发音的图形符号。 ken 写成 强的时候,就在字母符号后添加直立男性的图形;当 ken 意指弱的时候,其后的图形则是一 名散漫蹲下的男性。后来,同音的原始词语经过些微变化才获得两种表达来指称其中包含的 对立涵义。就这样,从表示强和弱的 ken 产生出表示强的 ken 和表示弱的 kan 。不只在那些 最古老语言的新近发展之中,在年轻得多的、甚至今天还活着的那些语言里,据说也大量地 保留着这种古老的对立意义的残留。在此,我想给诸位列举几个来自 阿贝尔 (1884年) 195 的 例证。 拉丁语里仍有这样自相矛盾的词语: altus (高和深), sacer (圣洁和放荡)。
194 参见第七讲。 195 卡尔·阿贝尔( Karl Abel ,1837 年-1906 年),德国语言学家,1884 年发表《原始词语的对立意 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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