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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讲 力比多的发展和性的组织
能有很多人亲身体会到这点。这位雅典作家的这部作品展现了，俄狄浦斯早已犯下的罪行是怎 样通过一场被巧妙拖延的调查，通过层出不穷的新线索，逐渐被揭露出来的；在这一点上，这 部作品与精神分析的过程有某种相似性。在对话过程中出现了这样的情节，失去理智的母亲兼 妻子 伊俄卡斯忒 264 反对调查的继续进行。她提出，许多人在梦中有过和母亲同房的经历，但不 必将梦看得太重。我们不轻视梦，尤其是这类许多人都有过的典型的梦，而且我们也毫不质 疑，伊俄卡斯忒提到的梦与传说中令人诧异且惊恐的内容紧密相联。 令人惊奇的是， 索福克勒斯 的悲剧并没有在听众那里唤起更多饱含愤怒的反对情绪，而只 是得到了与我们那位纯朴军医相似的反应，并且听众们比军医更有理由产生这样的反应。因为 这出悲剧在根本上就是一部不讲道德的作品，它消除了人类在道义上的责任，将神力表现为安 排罪行发生的力量，而人类即使有遵循道义之心却也无能为力。人们很容易认为，这些传说素 材意在指责神明和命运，而在带着批判态度的、与神决裂的 欧里庇得斯 265 手中，这些素材就很 有可能变成这样一种指责。但虔诚的 索福克勒斯 绝不会这样使用这些素材；即使神的意志旨在 安排罪行发生，也要遵从神的意志，正是这种吹毛求疵的虔诚，帮助他逾越了道义上的困难。 我并不觉得这种道德理念是这部剧作的优点之一，但它也与戏剧的效果毫无关系。听众不是对 道德理念，而是对传说的隐秘意义和内容作出反应。听众作出这样的反应，就好像他通过对自 身的分析识别出了内心中的俄狄浦斯情结，并且揭露出，神意和预言其实是他自己的无意识经 过升华的伪装。仿佛他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弑父娶母的愿望，并为此感到惊恐。于是，他便这样 去理解作者的声音，就好像作者是要告诉他：你徒劳地抵抗你的责任，还宣称你为抗拒这些罪 恶的念头做了多少努力。然而，你还是有罪，因为你终究没能打消这些念头；它们还在你心中 无意识地存在着。这其中包含着心理上的真相。即使人类将他的恶念压抑于无意识之中，而后 对自己说：他不为这些恶念负责，但这种责任还是会迫使他感受到一种不明缘由的愧疚。 毫无疑问，愧疚意识经常折磨着神经症患者，而我们可以将俄狄浦斯情结看作是愧疚意识 最重要的来源之一。但还不止于此：我 1913 年以《图腾与禁忌》为题发表了一篇论文，在为这 篇论文所进行的有关人类宗教和道德来源的调研中，我接触到了这样一种猜测，人类作为一个 整体在其历史开始时或许就是通过俄狄浦斯情结获得了愧疚意识，这一宗教和道德的最后源 泉。我很想再给诸位多讲一些，可我还是别这么做为好。一旦从这个话题讲开去，就很难中断 了，而且我们也必须重新回到个人心理学上了。 那么，在直接观察潜伏期前客体选择时期的孩子时，何以辨认出俄狄浦斯情结呢？此时很 容易看出，小家伙想独占母亲，他感觉父亲在场是种妨碍，当父亲对母亲表现柔情时，他就不 乐意，父亲外出旅行或不在身边时，他就感到满足。他经常用话语直接表达出他的情感，向母 亲许诺会与她结婚。人们会认为，这与俄底浦斯的所作所为相比微不足道，但在实际上却已经 足够了，两者的实质是相同的。这个观察常常被其它观察所遮蔽，因为这个孩子在其它情况下 同时也对父亲表现出极大的温柔；单单是这些对立的情感态度——或者说得更准确些： 矛盾的 情感态度，在成人那里或许会导致冲突，但在孩子身上却能长时间地良好共存，之后也长期在 无意识中并肩共存。人们也会提出异议，小男孩的举动是出于自私的动机，没有充分的理由将
264 伊俄卡斯忒（ Jokaste ），希腊神话中一位悲剧性的女性。她是忒拜国王拉伊俄斯之妻，俄狄浦斯的 母亲，后来又成了俄狄浦斯的妻子，并与其育有两男两女。 265 欧里庇得斯（ Euripides ，前 480 年-前 406 年），古希腊三大悲剧作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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