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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讲 失误(末篇)
绝大部分情况下,误读的结果就是完全替换。要读的词被别的词替代,而原来的文本与误读 效果之间无需存在任何内容方面的关系,一般都是靠字形的相近。 利希滕贝格 ( Lichtenberg )那个“ Agamemnon ”替代“ angenommen ”的例子 106 是这组失误中最好的 事例。若想了解发动干扰、引发误读的那种倾向,完全可以将被误读的文本置于一旁,而是 通过两个问题展开分析性的考察:与误读效果最接近的是哪个念头,以及,误读发生在怎样 的情境下。有时候,仅凭对第二个问题的认识便足以解释误读,比如,某人在一座陌生的城 市里因内急而里四处疾走,他看见某个二楼的牌子上写着“ Klosethaus ”( Kloset 指厕所, Haus 指房屋)的字样,他还在纳闷,这块牌子怎么挂在这么高的地方,便随即发现,准确地 讲,那里写的是“ Korsethaus ”( Korset 指紧身胸衣)。在其他案例中,那种与文本内容无 关的误读恰恰需要详细的分析,若没有精神分析方面的技术训练和对该技术的信任,这种分 析是无法进行的。但在大多数时候,对误读的认识还是比较容易获得的。按照 “ Agamemnon ”的例子来说,替换的那个词干脆地表露出了那种干扰在思想上的来源。比 如,在眼下的战争时期 107 ,那些城市名、指挥官的名字以及军事用语整日萦绕在耳边,人们 在任何地方碰到相近的字词就误读作它们,这样的情况很平常。兴趣所在之事、心思所系之 物,就这样占据了陌生之事、尚无兴趣之物的位置。思想的残影模糊了新的感知。 误读中也不乏其他类型的案例,在这些案例中,所读的文本本身唤起了发动干扰的倾 向,然后,通过这种倾向,文本就大多转换成了相反的样貌。要是读出的东西并非所愿,通 过分析就会确信,造成它变更的原因就是一种拒绝所读内容的强烈愿望。在最先提到的发生 得更为频繁的误读案例中,有两个因素尚未获得正视,我们曾在失误的机制中将一个重要角 色分配给它们:两种倾向之间存在冲突,其中一种受到遏制,而被遏制的这种倾向又借失误 的效果来补偿自己。倒不是说在误读中可以发现与此相反的情况,但就导致误读的思想内容 而言,其紧迫性远比它之前可能经历过的遏制要突出得多。在不同的失误情境下,正是这两 种因素在遗忘这一类失误中有着最具体的表现。 遗忘原本计划的情况几乎可以说是明确无疑的,正如我们听到过的那样,外行也不会对 它的阐释有争议。每次扰乱原本计划的倾向都总是一种对立意图,一种不情愿,对此,我们 能知道的只剩下,为什么这种意图不以别的方式表达自己,为什么不更加坦荡地表达自己。 但是,这种对立意志的存在是毋庸置疑的。有时候,迫使这种对立意志自我掩藏的那些动机 也能被我们猜出一二,反正,对立意志总是在暗中通过失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它若是作为 直接明了的反对出现,那就肯定会遭到拒绝。如果在计划与其执行之间心理情境发生了重大 变化,并因此无需考虑计划的执行,那么,这种对计划的遗忘就出离了失误的范畴。人们不 再因为这种遗忘感到诧异,并认识到,即使想起那个原本的打算,也是多余的;然后,这个 打算便长久地或暂时地打消了。只有当我们不能相信打算像这样被中断的时候,遗忘打算才 能称得上一种失误。 总体而言,遗忘打算的案例形式单一且清晰明了,也正因如此,它们并不是我们研究的 兴趣所在。但有两个地方,我们仍能通过研究这类失误学到些新的东西。我们说过,遗忘, 即不执行原本的计划,指向一种对该计划抱有敌意的对立意志。这点的确成立,但根据我们 研究获得的结论,这种对立意志可有两类,一种直接的,或是一种间接的。间接的对立意志
106 参见第二讲。 107 指第一次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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