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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讲 梦的审查
但是，对于梦的审查针对的倾向，我们必须首先从这个裁判机构本身的角度出发来进行 描述。那么，只能说它们的性质是全然低劣的，从伦理、美学和社会的角度来看都是不雅 的，是些人们根本不敢想或一想起就觉得嫌恶的东西。这些经过审查的、在梦中扭曲地表达 出来的愿望，主要是一种不受限制、肆无忌惮的利己主义的表现。而且，个人的自我尽管懂 得在显意的内容中好好掩饰自己，但它仍出现在每一个梦中，并且在每个梦里都扮演主角。 梦的这种“ 神圣的利己主义 ” δ sacro egoismo ）肯定与人们对睡眠的态度不无关联，毕竟 它旨在将兴趣从外界撤回。 这个摆脱所有伦理桎梏的自我，也懂得要与性欲的所有要求取得一致，而这些要求是长 久以来为我们的美学教育所批判，与所有习俗上的限制要求相违背的。对情欲的追求——我 们称之为力比多——恣意地选取它的客体，且最爱那些遭到禁止的客体。不只他人的妻子， 还尤其是那些乱伦的、在人类共识中神圣的客体，对男性来说是母亲和姐妹，对女性来说是 父亲和兄弟。（我们那位五十岁女士的梦也是乱伦的梦，它的力比多明显指向儿子。）有些 欲望，我们以为它们远非人之本性，却表现得极为强烈，足以触发梦。仇恨也肆行无度。对 最亲近的人、人生中最爱的人，如父母、兄弟姐妹、配偶、自己的孩子，报复他们的愿望和 希望他们死亡的愿望也并非鲜有。这些受到审查的愿望似乎来自于真正的地狱；经过了清醒 时的阐释之后，对它们进行任何严厉的审查在我们看来都不为过。 但诸位不要因罪恶的内容而指责梦本身。诸位应该没有忘记，它有着无害的、甚至有益 的功能，即保护睡眠免遭干扰。这种卑劣并非梦的本质。诸位也是知道的，我们可以从一些 梦中辨识出对合理愿望和迫切身体需求的满足。诚然，这些梦不存在梦的扭曲；但它们也无 需这种扭曲，它们不用冒犯自我的伦理和美学的倾向，就足以实现它们的功能。诸位也注 意，梦的扭曲与两种因素成正比。一方面，那个受到审查的愿望愈恶劣，扭曲程度愈深，另 一方面，当前的审查要求表现得愈严格，扭曲程度亦愈深。因此，一名受过严格教育的、孤 僻的年轻女孩将用无情的审查去扭曲那些梦的动势，而我们医生，举例来说，必定会认可这 些动势是被允许的、无害的力比多愿望，而且在十年之后，那些做梦的人自己也将会如此判 断。 另外，我们还远没有达到能为我们阐释工作的结果感到气愤的地步。我认为，我们还没 有完全理解这结果；但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确保它能经得起某些质疑。要想在它身上发现问 题，根本不难。我们释梦的前提条件是，我们之前已承认梦在总体上是有意义的，承认人们 可以将催眠中存在当时无意识的精神过程这一点移用到正常睡眠中，并且承认所有联想都是 决定了的。如果我们在这些前提的基础上取得合理的释梦结果，那我们应当有理由得出结 论，这些前提是正确的。但如果这些结果如我刚才描述的那样，又该怎么办呢？若这样，可 能就要说：这些结果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荒诞的，至少是不太可能的，也就是说，那些前 提存在错误。要么，梦终究不是一种精神现象，要么，在正常状态下并不存在无意识的东 西，又或者，我们的技术在某个地方存在缺陷。相较于那些声称是根据我们的前提揭示出来 的一切丑恶，接受这些不是更简单而且更令人满意吗？ 鱼与熊掌兼得！既更简单，又更令人满意，但并不因此就一定更加正确。让我们给自己 一些时间，裁断事情的时机还未成熟。首先，我们我们对释梦的批评就还可以强化。释梦的 结果有多么令人不悦和嫌恶，也许并不是那么重要。更有力的论据是，那些做梦的人，当我 们阐释了他们的梦，将这些愿望倾向归到他们身上的时候，他们就会极其坚决且有理有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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