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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讲 梦的原始特征和幼稚性
亲、兄弟姐妹、配偶还是其他人。人性的这种低劣足以使我们感到错愕，而我们也肯定不愿意 就这样接受，承认释梦的结果是正确的。但是，一旦我们得到提示，在往昔中寻找这种愿望的 源头，那我们很快就会发现那段私密的过往时期，在那段时期中，即使是对最亲近的人，那种 自私和那种愿望动势也不是什么怪事。最初的那几年虽然会在后来被失忆所掩盖，但恰恰是在 那几年里，孩子常以极端形式表现出那种自私，往往可以从孩子身上辨识出自私的明显苗头或 实在痕迹。孩子就是先爱自己，后来才学会爱别人，学会为别人牺牲一些他的自我。即使是那 些他似乎从一开始就爱着的人，他最初爱他们也是因为需要他们，不能缺少他们，所以还是出 于自私的原因。后来，这种爱的动势才脱离自私。孩子确实是 在自私里学会了爱 。 在这层关系里，比较孩子对兄弟姐妹的态度与他对父母的态度，将会大有教益。这个小孩 并不必然爱他的兄弟姐妹，经常明显地不爱他们。毋庸置疑，他恨他们是自己的竞争对手，而 且众所周知，这种态度往往保持许多年，一直持续到成年，甚至毫不间断地持续到更晚的时 候。后来，这种态度通常会被某种温柔一些的态度所替代，或者我们最好说：覆盖，但那种敌 对的态度却似乎往往出现得较早。当新的小弟弟或小妹妹到来时，在两岁半到四岁、五岁的孩 童身上最容易观察到这样的态度。孩子在迎接弟弟妹妹时大多非常不友好。如“我不喜欢他， 鹳鸟应该把他带走” 202 这样的表达很平常。随后，他会利用每个机会来贬低这个新来的孩子， 甚至尝试伤害他，直接的攻击也并非闻所未闻。如果年龄差别更小些，在孩子强烈的心理活动 觉醒时，他发现自己的竞争对手已经在那里了，便与之相互迁就。如果年龄差别较大，那这个 新的孩子从一开始就可以作为一个有趣的对象，充当某种活的玩偶，唤起一些好感。如果年龄 相差八岁或更多，那么，尤其在女孩子那里，关爱的、母性的动势就已经可以发挥作用了。但 坦诚地说，如果有人在梦的背后发现了希望兄弟姐妹死亡的愿望，一般来说都无需感到迷惑， 并且，我们毫不费力就可以证实，它的范式存在于幼年早期，常常也存在于后来相处的岁月 中。 估计没有哪户人家的孩子是不曾发生过激烈冲突的。冲突的起因是对父母之爱的竞争，对 共同所有物的竞争，对居住空间的竞争。那些敌意动势既针对弟弟妹妹，也针对哥哥姐姐。我 想，大概是 萧伯纳 203 曾说过这样的话：如果一位年轻的英国女士仇恨某个人比仇恨她的母亲更 甚，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她的姐姐。但这句话里却有些令我们诧异的地方。兄弟姐妹间的憎恨和 竞争我们勉强可以理解，但憎恨的感受如何能侵入到女儿和母亲、父母和孩子的关系之中呢？ 即使从孩子这一边来看，父母与孩子之间的关系也毫无疑问是较好的。这也是我们的期 望；我们觉得，比起在兄弟姐妹之间缺少爱，父母和孩子之间缺少爱更有失体统。可以说，我 们将父母与孩子之间的一些东西神圣化了，而对于兄弟姐妹，我们则放任它庸俗市侩。但日常 的观察向我们表明，父母和成年孩子之间的情感关系往往落在社会提出的理想之下，若不是附 加的孝道和温情动势前来阻止，这种关系中会存在多少敌意，又有多少敌意将被表达出来啊。 这其中原因众所周知，并且体现出疏离同性的倾向，女儿和母亲疏离，父亲和儿子疏离。女儿 视母亲为权威，母亲限制她的意愿，负责对她执行社会要求，要求她放弃性自由。在个别情况 下，母亲还视女儿为竞争对手，要对抗她的排挤。同样的情况以更加显著的方式重现在儿子与 父亲之间。对于儿子来说，父亲代表着他勉强忍受的所有强制的社会要求；父亲阻挡他的去 202 按照欧洲广为流传的一个传说，鹳鸟在咬过女人的腿后，就会为她带来她的孩子。鹳鸟可以说是送 子鸟。 203 参见第三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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