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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讲 梦的审查
现在，请诸位将目光从个体身上移开，转而去看一看仍在欧洲肆虐的这场战争 166 ，去想 一想如今在文化世界里泛滥着的无度的暴虐、残忍和虚伪。诸位真的认为，若不是上百万跟 随者也同样负有罪责的话，仅仅是一小撮没有良知的钻营者和蛊惑者就能释放出所有这些恶 魔吗？在这样的情势之下，诸位还敢信誓旦旦地将恶排除在人性之外吗？ 诸位会指责我，说我片面地评价战争；说它也使人类最美丽和最高贵的那部分显现出 来，比如英勇无畏、自我牺牲、社会情感。诚然如此，但对于精神分析常常遭遇的不公，诸 位切莫也成为共犯，不要因为它主张了那一点，就指责它否认这一点。我们的意图并不是否 认人性那些高贵的追求，我们也从未做过任何贬低其价值的事情。相反，我不仅向诸位展示 那些受到审查的罪恶的梦中愿望，也展示了抑制它们、使它们无法辨认的审查。我们之所以 更多地关注人罪恶的那一面，只是因为其他人否认它，由于这种否认，人类的精神生活非但 没有变得更好，还变得令人无法理解了。那么，如果我们放弃片面的伦理评价，我们肯定能 为人性中恶与善的关系找到更准确的公式。 所以仍旧是这样。我们无需放弃我们释梦工作的成果，即使我们必然会觉得它们怪异。 也许我们以后可以通过其他途径进一步理解它。但我们暂且坚持这样的说法：梦的扭曲是审 查的结果，而这种审查由被认可的自我倾向执行，针对的是我们在夜间睡眠时出现的、多少 有些令人反感的愿望动势。当然了，这种情况为何恰好在夜间发生，这些卑劣的愿望来自何 处，对此仍有很多要提问和研究的。 但是，我们现在若不对这些研究的另一个结果给予恰当关注的话，就错失了良机。那些 想干扰我们睡眠的梦中愿望，不为我们所知，我们是经过释梦才知道它们的；所以，按照上 述意义，可以说它们在当时是无意识的。但我们得告诉自己，它们也不只是当时无意识。正 如我们在许多情况里经历过的那样，做梦的人在通过释梦了解它们之后，也还是否认它们。 我们在阐释“打嗝”那个口误时，第一次遇到了这种情况，那时，那位致辞人气愤地保证， 无论当时还是之前，他从未意识到有对上级不恭的心理动势，而在那之后，这种情况又重复 出现。我们那时就已经对这种保证的价值表示怀疑，并用假设代替了这种怀疑，我们假设， 这位致辞人一直对他心中存在的这种心理动势毫不知情。现在，每次阐释扭曲程度深的梦 时，这种情况就会再次出现，这样一来，对我们的观点而言，这种情况就获得了意义。我们 现在可以假定，在精神生活里存在着人们毫不知晓的过程、倾向，人们长久以来都对它们一 无所知，甚至从来未曾得知过一丝一毫。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意识对我们而言获得了某种新 的意义；“当时”或“暂时”从其本性中消失，它也可能意味着 持续地 无意识，而不只是 “当时隐伏”。当然了，改日我们还将听取更多与此相关的内容。
166 指第一次世界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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